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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發去漂排村中興中學服務之前,我們都太看得起自己了,以為可以適應當地的環境,但到了那邊之後,才發現事實和想像並不一樣。海拔1200的高山,天氣陰晴不定,忽冷忽熱,加上當地沒有熱水,需在晚上寒涼的天氣中洗冷水澡,這使得我們的團員,才剛來就染上風寒。生活上除了自己舀水的沖水馬桶,每天還在濕濕黏黏的泥濘地上行走,更無法適應的是到處充滿著蟲子和飛蛾。至於上課的環境,在不大的教室內須容下60個小朋友,每個人挨坐在一起,根本沒有多餘空間可讓他們活動。教室裡的照明,僅依靠那五六盞日光燈,與其說是教室,更不如說是一間倉庫。教室中蚊蠅漫天飛舞,小朋友身上幾乎都是被蚊子叮咬後,留下的通紅斑點。
起初我們會不適應甚至抱怨,但在遇到當地的小朋友後,試著了解他們的生活,漸漸地我們也釋懷和習以為常了。畢竟,我們是來幫助他們的,對於他們生活上的不便,我們應該試著去體諒和理解他們的需求。此外,換個心境思考,生活在雲霧繚繞的青山間,體驗一回傳統的山地部落生活,這或許是我們在台灣,一輩子都不曾有的特別經驗。這裡的小朋友和城市的孩子很不一樣,他們享受大自然,也習慣親近大自然,在自然中尋找屬於自己的快樂,即便下雨,他們仍淋著雨在外面扯鈴和踢足球,享受細雨霏霏的雨中風景。有時他們會開心地拉這我們,帶我們去他們私人的秘密景點,欣賞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體驗山村的自然風情。
這裡的孩子,有些過著傳統的生活,住在竹子和稻草編製而成的房子,有些孩子則過著現代且富裕的生活,拿著智慧型手機上網。他們用網路看影片,使用社群軟體,有時遇到不喜歡或乏味的課程時,幾個調皮的學生就會偷偷地躲在教室後面玩手機,不太理會站在教室前方辛苦上課的我們。其實從學生們的生活樣貌,就可窺見這裡存在著貧富差距。在一次貧戶探訪,看到一位奶奶住在簡單的木板屋,生活清苦,家徒四壁。煮飯時,需在室內生火,生火的煙霧瀰漫整個房子,味道嗆鼻,眼睛也被濃煙燻得無法睜開,但對於這家人似乎早已司空見慣,這種習慣或許是迫於無奈。其實我們的物資發放,對奶奶這家人可說是杯水車薪般,但奶奶卻感動到哭了。奶奶緩緩地道出自己家中的窘境:奶奶的兒子去世,媳婦離家,剩下奶奶一個人支撐起這個家,她需要照顧臥病在床的丈夫和小學一年級的孫子,平日為了賺取微薄的薪資,需走過大半個山頭,到山的另一端採茶;即便家境清寒,賺錢不易,奶奶仍堅持讓孫子上華語學校,因為奶奶想讓孫子多學一個語言,期盼對孫子的將來有幫助。其實在漂排村的探訪中,和奶奶一樣困苦的家庭不計其數,不少年事已高的爺爺奶奶,原本是到了可以享福,含飴弄孫的年紀,但迫於家計的原因,需要出外採茶葉工作,以換取微薄的薪資,雖然辛苦一大早換來的報酬只有幾十塊,但為了家庭生計,他們也無可奈何。
在這裡雖然存在著貧富差距,但無論這群孩子來自怎樣的家庭背景,在他們身上都可以看見那顆單純自然的本心,他們享受自然,把握當下,展現對生活的積極與熱情。